路边的爱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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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人：一会去哪？
天早已黑下来，一对坐在路边的男女，面对一行行飞驰而过的汽车。
男的搂住女人的肩膀，时而拨弄女人的头发。气氛比较沉默，男人点燃香烟，也许想划破黑暗里的窒息吧。还是女孩说话了，问他去哪里？
我们能去哪里？男孩心想。
寝室？12个人一间的寸土之地，什么也做不了。
宾馆？最便宜的宾馆也要80块，那是他一个半星期的生活费。
不花钱的地方，不是树林就是草地。
他们曾经在那些地方寻过欢，有一次被抓住。
我们认识多久了？男人试着打破沉默。
女孩数数手指，比划了一个V。2年，从工厂的餐厅里认识，便开始相爱了，因为同是天涯沦落人。他需要她，她也需要他，肉体上的，精神上的。
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，他和她成为路边常在的风景，影影绰绰。他们总是牵着手，各有心事的往前走，男人时而拨弄女人的头发，像爱抚琴弦。
两年，从男人嘴里深深吐出这两个字，接着空气又开始沉默。
我要走了，女人边说边向不远处的奥迪望了望。
不能留下吗，陪我一辈子？男人说完这句话大概用了5分钟。是的，2年了，我什么都没有给你。男人接着说，显然带着歉意。我原本打算挣了钱就给你买玫瑰，买钻戒，还有我们的房子，给我点时间好吗？
此刻，沉默的女人眼前出现了玫瑰、钻戒和房子的幻影。不，不是幻影，她很快就能得到这一切。工厂的老板看中了她，要包养她，身体、自由、爱情。她很爱眼前的这个男人，她不能不爱玫瑰、钻戒和房子。在很爱与不能不爱之间，她选择了后者。
曾经，她犹豫过很长一段时间，许多个不眠夜，只要一闭上眼，就浮现他的音容笑貌，他的温软耳语。她知道她是爱他的，但爱情并非意味一切。今夜，她本来打算最后一次做他的爱人，在他的身体下，迎合他有力的的冲击，然后变成别人的人。
可是现在，他们还坐在路边，染上风尘。
真的没有挽留的余地吗？男人又说。
我走了，你自己保重。女人说完走了，头也不回。
一声清脆的刹车声过后，男人也走了。